
为啥眼看就要到手的胜利,最后却能硬生生飞了?这问题要是想不明白,再厉害的冠军也得栽跟头。
故事得从一个年轻人颤抖的手指说起。在法国蒙彼利埃,灯火通明的赛场里,一个叫向鹏的小伙子,世界排名第九,前途一片光明。决胜局,他打得德国老将弗朗西斯卡没啥脾气,比分8-6,胜利的门就差一脚了。三颗球,只要拿下三颗球,他就能晋级。可就在这时候,怪事发生了。他蹲下身,假装去系鞋带,但摄像机没放过他,那微微颤抖的指尖,把一个年轻运动员内心世界的惊涛骇浪,直播给了全世界。重新站起来的他,像换了个人,连丢五分,直接把胜利拱手让人。教练席那边,一片死寂,估计谁也没想明白,这煮熟的鸭子是怎么飞的。
这股邪风,转眼就刮到了隔壁球台。世界排名第四的蒯曼,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女,也碰上了自己的坎儿。她的对手是韩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,叫金娜英,排名三十开外。比赛打到第四局,蒯曼从落后一路追到6-6平,眼看就要把气势打回来了。全场观众都憋着一口气,准备为她欢呼。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她像是被抽走了魂儿,一板、两板、三板……连续五板正手进攻,球全都飞出了界外。技术分析师后来都说了,她那一瞬间的出手轨迹和旋转判断,错得离谱,完全不像个世界前十的水平。决胜局更是兵败如山倒,4-4平之后,她一口气没顶住,连丢几分,最后5-11,干净利落地输掉了比赛。
如果说这两个年轻人的失利是心理问题,那头号种子陈幸同的出局,就真让人看不懂了。她的对手是罗马尼亚的斯佐科斯,一个出了名的猛女。可谁也没想到,场面会是一边倒的屠杀。整场比赛就花了20分钟,跟喝杯咖啡的工夫差不多。第三局,比分更是定格在刺眼的2-11。赛后的技术统计像一份体检报告,清清楚楚写着病根:陈幸同接发球直接失误的比率,高达百分之三十五。这是啥概念?就是说,人家每发三个球,就有一个她连碰都碰不着,直接送分。而斯佐科斯那边,反手怎么打怎么有,得分率超过了六成。这已经不是状态不好能解释的了,这是技术上被完全压制了。
冷门就像会传染一样,短短四个小时里,女单前十的种子选手倒下了一大半。日本的伊藤美诚,那个曾经让国乒头疼不已的天才,也被新加坡的老将曾尖给磨死了。上届的冠军大藤沙月,打到决胜局,脑子一片空白,最后只拿了可怜的2分。整个赛场的气氛,从一开始的期待,变成了震惊,最后只剩下麻木。
就在大家以为,横扫了陈幸同的斯佐科斯会是那匹一黑到底的黑马时,剧情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仅仅24小时之后,这位新晋的“屠龙勇士”,在面对德国选手莎滨时,自己也变成了被猎杀的龙。莎滨手里那块怪异的防弧胶皮,就像一块海绵,把斯佐科斯所有的速度和力量都吸得一干二净。第一局,斯佐科斯输了个3-11,气得当场摔了拍子。可发脾气没用,后两局,她还是找不到任何办法,两个5-11,三局加起来得分还不到20分。从爆冷者到被爆冷者,中间只隔了一场球。这事儿就特别有意思,它告诉我们,江湖上没有永远的绝招,一物降一物,你用你的长处打败了别人,转眼就可能有人用你的短板把你送回家。
这时候再看整个赛场,就觉得有点悲凉了。女单上半区,原本的四个种子,陈幸同、朱雨玲、斯佐科斯,全出局了,就剩下一个国乒小将陈熠,还是在首轮跟美国选手张安苦战了五局才勉强过关,独守空城。而另一边,韩国队成了最大的赢家。男单赛场,张禹珍、吴晙诚、李尚洙三战全胜,把国乒的几个小伙子打得没脾气。现场的韩国球迷兴奋地举着一条横幅,上面写着“老将不死”。那鲜红的横幅,和国乒替补席上一片沉默的“小将们”,形成了扎眼的对比。
有人可能会说,这不就是一场普通的商业比赛嘛,孙颖莎、王曼昱、王楚钦这些绝对主力都没来,输了也正常。话是这么说,可派出去的这七个人,个个也都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好手,不是来旅游的。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。法国名将勒布伦赛后就直说了:“乒乓球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发展太快了,差距正在被肉眼可见地缩小。”巴西的雨果说得更客气一点,他说中国的新生代很优秀,但统治力跟马龙、樊振东那个时代没法比。
其实,这些话都是客套。现场冰冷的数据不会撒谎。国乒选手在相持球的得分率、关键分的处理能力,还有对特殊打法的应变上,全面落后。这不是状态起伏,这是技术上出现了断层。就像莎滨那块防弧胶皮,曾尖那种不退台的搏杀哲学,这些打法在圈内早就不是秘密了,本该是年轻队员的必修课,结果却成了一道过不去的高墙。更要命的是,领先了不会打球。蒯曼2-1领先被翻盘,向鹏决胜局8-6领先被逆转,这暴露出的,是整个梯队建设中,对年轻球员心理锤炼和战术素养培养的缺失。他们被太早地推上了“必须赢”的火线,但肩膀还不够硬,扛不起那么重的压力。其实警钟早就响了,就在同一年早些时候的世乒赛上,国乒男双连四强都没进,那是五十年来最差的战绩。而马上,奥运会就要恢复双打项目了,这个软肋,直接关系到金牌的归属。
当韩国小将金娜英激动地握拳嘶吼,当德国老将莎滨用一块怪胶皮撕开所有防线,当看台上那个举着“老将不死”横幅的韩国大爷露出微笑时,你仿佛能感觉到一种轮回。
一座金字塔咋塌的?从来不是因为塔尖不够亮,而是底下那地基,早就有了裂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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